五月二十七日(1 / 1)
五月二十七日。
阴雨天。
早晨陶悦被雨声吵醒,陈原已经不在身边。透过纱帘能看到窗外阴蓝色的天,看了眼时间八点多,陈原很少起这么早。陶悦躺下听了一会儿雨声,满脑子都是今天的日期,五月二十七日。最后实在睡不着就起来了。
别墅里一个人没有,陈原不在。
她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看外面在雨中凌乱飘摇的树枝花丛。陈原的别墅花园很大,围墙高,种了很多树和花,有专人打理,平日就很阴森,雨天更甚。
过了一会儿起身去找了把雨伞,白色裙摆飘过绣球花丛,陶悦撑着伞走到大门口。门口的安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,陶悦与他无声对峙,几秒后,那人轻视地撇过头,不再多给她一个眼神。
他妈的。
站了一会儿直到飘忽的雨打湿裙摆。陶悦转身往回走,顺脚踢了几株绣球花,路过雨中也依旧娇艳盛放的蔷薇,陶悦猛地攥住一整朵花苞,狠狠地揪下来,张开手掌,散落一地艳火。
下一秒她就脚下一滑,雨伞飞出去,人直直朝蔷薇花丛摔去。
趴在花丛中,半天没动,雨淅淅沥沥落着,她也逐渐溶在雨中。直到全身湿透,陶悦翻了个身,从枝桠间隙往上看,那些艳红的花朵,一垂一垂地朝她点头,接着变成一只只猩红的眼睛,恶毒地盯着她。各种怪异尖锐的声音传入耳中。红油漆般的血哗啦啦从那些眼睛倾倒,瞬间将她淹没。陶悦赶紧闭上眼睛,捂住耳朵,发出一声凄厉尖叫,从地上爬起来往屋内跑。
安保听到叫声,冲出去看,却只瞧见陶悦往屋内跑的背影。可能是看到蛇了吧。他才懒得管。老板说只要看好她不让她出去就成。
这傻逼,土狗,种这种有刺的花干什么。找来医药箱,陶悦处理身上被划伤的小伤口。不是很疼。但看着她就觉得很烦躁。想出去把那些蔷薇全部拔了。
叁儿前两天提醒过她,今天陈原要去城西寺庙,回来后不要惹他生气,也什么都别问。
男人对一起抽烟的人,警惕性总不高。陶悦跟叁儿一起抽着烟,问他:“寺庙?他信佛?亏心事做多了去拜拜?”
“原哥妈妈过两天生日。”
“噢,那很有孝心了。”陶悦接着问:“他妈死了?”
叁儿感觉她说话有点难听,像骂人。
“不是,原哥的妈妈住在寺庙。”
“我明白了……”有个这种坏事做尽的儿子,他妈良心不安呗。
“过生日不挺开心的事吗?为什么说不能惹他。”陶悦故意这样问的。她早就猜出来他们母子关系有问题。
这次叁儿没多说,只是又重复一句,千万别惹他,也别问。上次有个人刚好触了他霉头……说着叁儿一个冷战,朝陶悦摇了摇头,一脸“逝者安息”的惋惜表情。
陈原消失了一天,回来时明显喝了酒,身上带着雨的冷意,脸上还有个巴掌印。既然是找他妈,那肯定是被他妈打的。陶悦一边暗骂着活该,一边心想着要不要开口跟他说话,毕竟他喜怒无常,自己要是不小心说错话惹到他……
切了半个香水柠檬,加蜂蜜冲好,将玻璃杯递给陈原,陶悦什么都没说。
他最好喝完去睡觉。陶悦现在越来越容易感到焦躁,起初跟陈原在一起害怕比其他情绪多,每日战战兢兢,现在是越看他越烦。尤其看到他阴阴的笑,一股无名怒气,并且无处发泄,只能堵在胸腔。虽然他对自己很大方,可那不是她想要的。陈原根本没把她当人,就是当成一个好玩的小玩意儿。她想回到从前的生活。想要见到秋亮。至于蒋辰,陶悦早就把他忘了。人说不定已经死在外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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